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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人举起了旗帜,为国货铺平了道路,而“他”却举起了蜡烛,照亮了魔鬼。
近期,国内游戏圈出现了两个焦点。
一是游戏科学《黑神话:悟空》第二支预告片发布;二是探路者科技《波西亚时光》在淘宝维权遭遇重重困难,独立游戏圈发起“国产独立游戏抵制淘宝盗版联合声明”。
前者让玩家看到了国产游戏崛起的曙光,后者则揭露了陷入黎明前黑暗的游戏开发者的无助与愤怒。
讽刺的是,二者都具备“持久战”的特征,然而一个是游戏开发商坚持为国产游戏崛起而战,一个是淘宝等平台坚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为盗版等灰黑产业提供渠道。
考虑到特殊的文化环境,中国游戏产业其实并未真正经历过单机/主机游戏发展的黄金时期,甚至可以说有相当一部分玩家是通过盗版打开了“新世界之门”。
我们可以理解部分玩家因为经济等因素无法支持正版,但我们相信随着这部分玩家的消费能力和知识产权意识的提升,未来他们会成为正版用户。
更不能容忍的是,一些不良商家利用玩家“抢先体验”、“抢先玩”的心理和平台不作为的“漏洞”,谋取开发者辛勤劳动的成果,这不仅侵犯了创作者的正常权益,也损害了合法玩家的游戏体验。
在正版、国货盛行的时代,你只要过得去,我们绝不会放过你。
Pasya 不是唯一的受害者
这并非淘宝商家第一次违规销售《波西亚时光》游戏。
《波西亚时光》是帕西亚科技(以下简称帕西亚)研发的一款模拟经营类RPG游戏,PC版于2019年登陆Steam,受到国内外众多玩家关注。据官方透露,游戏截至目前销量超190万份,总收入超2000万美元,其中80%来自海外。
值得一提的是,早在2018年,帕西亚就曾与淘宝就正版保护展开了长达半年的拉锯战。
据悉,《波西亚时光》Steam PC版首发试用版上线时,淘宝上迅速出现了标价不足1元的“免Steam破解版”。帕斯亚先是联系了卖家希望他们支持国货,随后又向淘宝平台投诉,几经周折,终于维权成功。
为此,Pasya还撰写了一篇详细的教程《如何在阿里巴巴知识产权保护平台上打击游戏盗版》,为有需要的同事提供参考。
不幸的是,悲剧还是发生了。三年过去了,帕西亚还是不得不愤慨地提出一个问题:“三年后,什么时候才能再加一层保护,禁止非法销售正版游戏?”
考虑到国内版号还未正式获批,帕西亚在今年8月将《波西亚时光》手游在海外上线,但不久之后,淘宝上就出现了大量违规售卖手游的商家,帕西亚本想依靠淘宝投诉平台维权,没想到申诉全部被驳回。
在不少媒体的报道中,淘宝甚至对版权保护给出了如下回应:“你得举证证明你卖的东西是盗版,卖家自己也得承认自己卖的是盗版货。”可笑又无奈。
不过,遭受盗版困扰的并非只有帕西亚一家,竞核调查发现,在淘宝、拼多多等平台上,还有不少商家售卖破解版、Steam离线版等盗版游戏。
内容既包括《只狼》《鬼泣》等海外大作,也包括《帕斯卡的契约》《上古之镜》《Muse Dush》等知名国产单机游戏。
为此,竞核联系了TipsWorks创始人老杨、胖布丁游戏CEO小棉花、PeroPeroGames CEO浩崎,聊了聊他们在盗版游戏维权方面的经验。
不只是钱的问题
一般来说,盗版游戏基本都有一个特点:其正版产品大多为单机产品。
该类游戏基本都采用买断制,而淘宝、拼多多对销量的“截流”无疑会直接影响厂商的正常收益。
《帕斯卡的契约》是TipsWorks工作室研发的一款ARPG单机手游,曾在2019年登上苹果发布会的舞台,苹果称其为主机级游戏,世界级3A大作。
“作为一款买断式游戏,拷贝销量是我们唯一的盈利来源,通过后台对比我们发现,实际激活的游戏数量要比实际售出的游戏数量高出很多,我们估算这部分的损失在千万以上。”老杨向竞核透露。
小面花也愤怒地表示:“我们的产品全部在各平台被破解、盗版了,大家在淘宝、拼多多搜索相关游戏名(比如迷失岛、南瓜先生、上古之镜等)就可以看到。”
例如胖布丁8月12日推出的中国风益智游戏《上古之镜》,上线两天内淘宝盗版销量就突破3000份;《迷失岛系列》在淘宝的盗版销量也早已突破数万份。
曾在TikTok爆红的PeroPeroGames开发的音乐跑酷游戏《Muse Dush》也受到盗版商家的青睐。
据嘟嘟科技了解,在《中国独立游戏反淘宝盗版联合声明》发布当天,帕莎科技副总裁邓永进就要求其他参与厂商进行数据收集,根据40多家国内游戏开发商提供的数据,他们从2019年8月至今因盗版所遭受的经济损失总计达1.8亿。
老杨认为,盗版游戏带来的负面影响不仅体现在收入上,还会损害玩家体验和产品口碑。
一般来说,通过账号共享或者破解版传播的盗版游戏都是产品的早期版本,游戏本身存在很多问题,正版用户可以第一时间获得官方的优化调整补丁,而盗版用户基本下载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升级过。
因此盗版用户的游戏体验会大大降低,导致他们在网上抱怨早已解决的问题,甚至对产品给出差评。
很多时候,基于《帕斯卡的契约》等买断式游戏的设计,创作者都希望用户在付出一定的成本之后,能够心平气静地体验游戏的魅力,而不是像免费游戏那样,下载体验5分钟就匆匆看一眼,觉得不适合就删除的心情,这会让游戏的接受度大大降低。
“这或许是我们开发商比经济损失更难以接受的事情。”老杨感叹。
小棉花无奈地抱怨道:“最恐怖的是,我们11款游戏的盗版合集,在淘宝上只卖1元。”
的确,盗版游戏一般每款售价仅为几元甚至几毛钱,难免会让玩家陷入“不想玩就删吧,反正也不值多少钱”的不良游戏体验心态。
正如哈吉斯所说:“或许盗版才是影响产品收入的首要因素,如果盗版势力过于强大,开发商的生存就会十分困难。”
维权为何这么难?
近两年,包括苹果、谷歌、腾讯、华为等国内外大公司相继推出针对独立游戏/中小团队游戏开发者的扶持计划。
一方面,大公司希望借助致力于开发精品游戏的中小公司,扩大自身的优势;另一方面,或许也反映出这些创作者的艰难。
据竞核了解,目前独立游戏/中小型研发团队规模大多不足100人,而《国产独立游戏反对淘宝盗版联合声明》发起方帕西亚公司员工人数也仅有180人左右。
说白了就是人少,活多。
其实这是很直观的事情,正常情况下,国产独立游戏/单机游戏的收入是无法和头部网游收入相比的,再加上淘宝、拼多多等平台的盗版商家“切入”,本来就不多的收入就更加缩水了。
由此带来的影响是公司资金回收速度变慢,研发和运营再投入周期拉长,产品和公司的长期发展受到阻碍。
那么游戏厂商打击盗版、维护自身合法权益为何如此困难?
从老杨、小棉花、哈吉斯三方探讨的“维权历程”,静禾认为主要有两点:
1. 价值观不正确。
“盗版单机游戏”野蛮时代遗留下来的知识产权意识和消费者观念问题依然存在,不法商家利用玩家“免费拿东西”、“提前玩”的心理,趁机而入。
此外,虽然玩家的版权意识逐年增强,但依然没能营造出保护开发者的环境,仍有大量玩家习惯使用破解版,难以获得社会的认可与关注。
2、平台不采取行动。
一方面,淘宝、拼多多等平台在游戏产品资质审核上存在漏洞,给不法商家提供了可乘之机。但对于维权者来说,在向开发商、运营商投诉维权时,需要拿出很多证据,其中就包括版权证明。
这使得列出产品变得非常容易,但保护权利变得非常困难并且流程被延迟。
此外,据多位业内人士透露,淘宝盗版者一般都是个人,很难找到相应的个人信息进行维权或者索赔,即使找到,由于个人获得的利益相对较小,维权者能够获得的赔偿金额也很少,不足以弥补一些基本的维权成本,尤其是时间和精力成本。
总之,盗版容易维权难,这也是帕莎联合众多游戏媒体、单机游戏厂商发起《国产独立游戏抵制淘宝盗版联合声明》的主要原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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