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楠 抖音-抖音张楠图片

2月7日，原抖音集团CEO张楠宣布辞去集团CEO职务，未来将专注于短视频发展。字节跳动CEO梁如波表示，感谢张楠过去带领中文信息平台业务做出的贡献和突破，期待她在新的岗位上继续努力。据悉，张楠将继续向梁如波汇报。

随着年底临近，不少企业几乎都已进入“休假模式”，但字节跳动显然还在剧烈跳动。

张楠朋友圈截图

张楠的人事变动让很多人感到意外。作为元老级员工，张楠8年前从0到1上线了抖音、火山等产品。2018年，她出任抖音CEO、字节跳动营销品牌负责人，负责抖音、火山、营销品牌等，把抖音打造成了全球最成功的短视频平台。

近两年，随着抖音用户量越来越接近人口基数的天花板，抖音DAU的增长速度不可避免地放缓，但这并不是张楠能力的问题，大公司常见的“生意不好，扛起责任走人”的逻辑，无法解释张楠的离职。

一位字节跳动老员工告诉36氪，他认为张楠的调整体现了字节跳动“买断输出”的企业文化。即在任职期间的某个阶段，如果员工做出了贡献，公司就会给予其相应的晋升、期权、加薪等奖励。这就是“买断输出”。但奖励之后，这份贡献“就不需要再提了”，因为字节跳动不希望任何人骄傲自大、“固步自封”。

人人都怕字节跳动，但字节跳动也怕自己

张楠卸任前一周，字节跳动召开2024年度员工大会，字节跳动CEO梁如波强调，希望大家能以“优秀创业公司的标准”要求自己，要有“危机意识”。

从2019年到2021年，字节跳动员工数量从1万多人增长到10万多人。梁如波在演讲中批评字节跳动，称其“具备了大公司的一切症状”。

作为一家2023年上半年营收将超越腾讯的公司，字节跳动作为“新时代的王者”，却让“旧时代的王者”感受到了极大的危机感。腾讯董事会主席马化腾在年会演讲中，将腾讯比喻为“一棵努力萌发新芽的老树”，并表示“其他新树正在蓬勃生长，这也给我们带来很大的压力。”

但从梁如波的发言来看，似乎就连心书也有自己的恐惧和危机感。根据字节跳动官方披露的信息，其2021年、2022年的营收增速分别高达80%、38%，2023年第一季度的营收增速约为34%。梁如波自然有理由对尖子生进步不够快感到不满。

如今看来，这种不满并非装腔作势，而是自我革命的决心，“消除大公司病”的第一击，直接指向了集团核心业务的CEO。

据接近抖音集团的人士透露，张楠卸任后，公司暂无任命新CEO的计划。集团业务将由抖音负责人韩尚友、番外小说及今日头条负责人张超、抖音电商负责人魏文文、抖音生活服务负责人朴燕子、抖音广告业务负责人赵秀英四人共同领导。韩尚友作为抖音总裁，将统筹所有与抖音相关的主​​营业务。

此外，张楠的跳槽也反映出字节跳动将进入下一个阶段：抖音短视频作为一个已经非常接近天花板的业务，已经不再需要像张楠这样占据核心高管的位置，电商、本地生活、AI或许才是能够构成字节跳动下一个“新增长曲线”的业务。

就像前不久小米创始人雷军宣布暂时离开手机业务、专心造车一样，张楠转行做剪辑、拍视频，也体现了字节跳动对于AI的期待。

接近简影人士透露，一年多来，张楠把大部分精力投入到简影相关业务中，并亲自带领团队寻求AI辅助创作的突破，即将推出AI原始照片和视频产品。

公开信息显示，截至2021年，简影月活跃用户已突破1亿，是国内最大的移动视频剪辑产品。

在AI领域，字节跳动不该如此沉默

在宣布卸任CEO的微信朋友圈中，张楠的公开信最后一句话是：期待与剑影的朋友们一起追梦，与这个AI时代一起成长，共同绘出我们心中的奇幻世界。

字节跳动任命整个集团中最有功绩的一位老将负责AI，可见其决心与焦虑。

在一周前的年会上，梁如波非常直白地表达了对“不景气”的技术部门的不满。他表示，字节跳动直到2023年才开始讨论GPT，而行业内表现优秀的大牌初创公司，都是在2018年至2021年之间创立的。

当巨头公司在2023年上半年掀起“大模型热”的时候，字节跳动确实很沉默，甚至在2月9日，字节跳动AI实验室还否认在开发类似ChatGPT的生成式AI产品，并强调自己的工作主要是为PICO提供支持——后者已于年底被裁员。

直到8月份，字节跳动的AI对话产品“豆包”才开始测试，比ChatGPT晚了近8个月。它前身是字节跳动内部代号为“Grace”的AI项目，可以生成歌词、小说、文案等文本内容，还能提供数学计算、翻译、英文写作等功能。

由于豆包上市较晚，且来自字节跳动，公众对这款产品抱有很高的期待，但多家媒体的评测结果显示，豆包的智能化水平在大型C端辅助产品中并不算突出，很难说符合“字节跳动标准”。

作为一家用大数据重塑内容生态的公司，字节跳动可以说是依托AI而生，在AI浪潮中没有理由落后。而且AI文案、AI脚本编写、AI绘图、AI视频剪辑等都能很好地辅助字节跳动现有的很多产品，将技术内化在业务中，有着天然的应用场景。

张楠转投短影，传递出字节跳动加强AI能力的信号。前文提到，张楠带领的短影即将推出AI原图和视频的新产品，反哺抖音的内容生态。

按照字节跳动2023年12月的期权回购价格（160美元/股）计算，公司目前估值约2680亿美元，是仅次于腾讯的中国第二大互联网公司。

对于一个增长如此之快、规模如此之大的公司来说，要求所有员工都保持“创业心态”是非常困难的，但张楠的调动证明了这家公司仍然处于激烈的自我革命和扩张之中，即便它并不总能在各个领域保持领先。

附：张楠朋友圈内容

以梦为马，不负青春

2024年，绝对会是一个“有趣”的一年，也是我在字节跳动跨过的第一个小里程碑（十年）。我曾经跟队友说过，如果人生有三万天，一定要珍惜，尤其是中间的一万天。我特别开心的是，在这3578天里，和你们一起经历了人生中各种无比精彩的时刻，其中的各种艰辛和喜悦，只有一起奋斗过的人才能真正体会。有很多收获，也有些遗憾，但这些都不重要，重要的是我们一起走过的日子。正是这些美好的时光，给了我当场“重启”的勇气。这是我送给自己未来十年的礼物，在有限的生命里玩一场无限的游戏。正如那句老话所说，“人生要能拿得起，能放下”。我想“只有真正放下，才能全力以赴”。 在这里我要感谢自己不负青春，也感谢大家给我这个机会，和我一起折腾。

好啦，感慨说完了，我们来聊点正经事吧：

我已准备好卸下抖音集团CEO的重任，专注本心，在未来十年继续做自己热爱的事情。字节跳动是最好的平台，既有梦想，又有务实浪漫。期待和简影的朋友们一起追梦，与这个AI时代一起成长，一起绘制心中的奇幻世界。

Kelly Zhang 2024 年 2 月 7 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