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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超过90%的人选择辞职。”
文 | 杨乔
编辑 | 杨杰
出品 | 《财经天下周刊》
微信号|cjtxzk
曾经在朋友圈“横行”的微商世界,已经到达了“冰点”。
2021年末,一条“张婷、林瑞阳公司涉嫌传销被调查”话题登上微博热搜。上海达尔威商贸有限公司遭监管部门调查,财产保全、冻结资金达6亿元。达尔威是被誉为“微商教母”的张婷创办的微商品牌“TST秘密”的运营主体。
前不久,被誉为“微商第一人”的龚文祥也宣布公司破产,退出微商行业。长期饱受传销、偷税漏税等质疑的微商行业,再次被曝光在公众视线中。
微商行业的“顶流”们纷纷从高处跌落,曾经“霸占”大多数人朋友圈的中小微商早已不见踪影,打造自己的私域流量、进军直播电商成为一些中小微商转型的方向,但他们还有多少机会?
曾经疯狂壮大的“微商大军”
微商几乎伴随移动互联网的发展而发展,在朋友圈、微博等媒体渠道上,售卖以面膜、化妆品为主的美妆产品成为微商的主要经营方式。
早在2013年,王莉就加入了微商大军。不过,与朋友圈里的“销售”不同,王莉直接参与成立了一家代工厂,专门为微商生产面膜等产品,再对接经销商。
工厂成立时,股东有18人,其中就有王莉。但这样一家公司,成立初期股东多,股权分配也存在问题。因此,刚运营一年,王莉就因内部纠纷“出局”。王莉干脆又成立了一家OEM工厂,专做化妆品。
王力说,生意最红火的时候,对接了30多万个微信商家,这些商家的产品都是由代工厂生产,然后分销,层层拿货,“他们不在乎配方、研发,只要能拿到货、能卖出去就行。”王力卖给他们的产品成本价,只有市场价的三十分之一。
微商的出现恰逢微信等新社交媒体的兴起,并收获了作为朋友圈入口的收益。“去中心化”的微商渠道准入门槛低,以几乎零成本的“病毒式”裂变营销模式,迅速占领大多数人的朋友圈。
到了2015年,统计数据显示,国内微商从业者数量已达数千万。TST、乔十岁、思布等品牌也在那时完成裂变,其中乔十岁的经纪人数量一度达到200万。微商圈里,开豪车、住别墅“一夜暴富”的故事也层出不穷,吸引着一批批人“入行”。
然而,早期野蛮生长、处于“草根时代”的微商,因过度刷屏、卖三无产品、无售后服务等问题,受到广泛批评。
早期从事微商的吴文也转型做微商代运营。“微商的口碑已经‘变坏’了”,她说,“而且以前是一个微商面对100个消费者,现在是100个微商面对100个消费者,生意越来越难做了。”
顶级主播的崛起
2018年,微信商城进入了鼎盛时期。
随着这个群体的扩大,微商的盈利模式也发生了变化,从早期的多级品牌代理,变成了平台级分销。微商平台可以提供大量的SKU,进入门槛很低,所有的仓储和配送也都由平台负责,代理商不需要备货、打包发货,只需要帮助平台销售一定数量的商品,就可以升级为分销,获得佣金。
新的“代理制”下,“头部”微商正在逐步成型,其中不乏营收超百亿的大品牌。
美国商业协会曾发布过一份《2018年中国化妆品富豪榜》榜单显示,2018年,张庭夫妇凭借达尔文旗下的“TST秘密”微商品牌,以300亿元的净资产位列榜单第二位。
上海达尔威商贸有限公司由明星夫妇张庭、林瑞阳于2013年创立,主营产品TST秘境婷,包括活酵母、修复霜等美容产品。
微商团队为大威带来了数亿元的销售额。据TSI官方微信公众号显示,2018年,旗下冠军代理商销售额突破6000万元;排名前十的微商代理商,共计贡献近3亿元销售额。TST西南区域负责人阿紫在微博中写道:“西南区域旗下有800多家集团公司,月零售额突破4亿,总销售额突破80亿。”
在TST的营销宣传中,其宣称“零投入、零囤货”,加入团队成为代理商,可获得15%-32%的销售提成,投资30万元以上,可成为“董事长级”代理商,“躺着赚钱”。利益的诱惑,也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加入。
张婷因此被业内誉为“微商教母”。据报道,张婷和丈夫曾斥资17亿元买下上海黄浦江边的一栋大楼,并慷慨地将其中一层送给明星好友陶虹。
早在2014年,化妆品品牌韩素就成立了微信事业部。2014年9月,韩素专门开发了两款面膜产品,专供微信商家,其他渠道无法购买。短短几个月后,韩素在微信事业上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,代理商超过3万家,月销售额过亿,2015年还定下了实现年销售额15亿元的目标。艾瑞咨询在《2021年中国微信市场研究白皮书》中,将韩素、一叶、乔诗意、奥诗曼列为微信营销四大美妆品牌的典型案例。
汉素将微信直销分为三级代理模式,曾被外界质疑是否为“传销”。对此,汉素官方表示,其拥有直销牌照,是一支“正规军”。为推广品牌、摘掉微信标签,汉素在2013年斥资2.4亿元赞助江苏卫视《非诚勿扰》,2014年又斥资5亿元赞助费与节目续约,成为当年“国内广告史上最大单笔”。
快手顶级主播辛巴的妻子楚瑞雪也是以“微商”起家的。早在2014年,楚瑞雪就组建了CBB团队,并创立了自己的护肤品牌ZUZU。到2016年,CBB的经纪人人数已超过100万。2018年,美尚社微商富豪榜上的楚瑞雪资产达18亿元。
自媒体人、微商名人龚文祥成立了一个名为“触动俱乐部”的付费会员群,做起了微商培训。据他曾经透露的信息,触动俱乐部的会员中,每年交2万元会费的有1000人;年费客户有10人,交费36万元。他每发私信广告收费8000元,每天发5条广告;每天主持一个论坛就能赚500万元。
不过,对于身陷其中的“草根”特工来说,不断赚钱、不断升级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
小悦2017年加入了一家自称是“团购”平台的微商平台,在上面,只要自己搭建社群,卖出足够多199元的商品,就能升级为“经销商”。 “卖得越多,获得的佣金就越多,同时可以一步步升级,下一步就是达到‘直销’级别。”她说,每团购50元,经销商能拿到10元左右的佣金,直销员工能拿到的更多。
小悦透露,有一年七夕节,她一个人就卖出了上千元的商品,但让她苦恼的是,晋升“直属下属”的门槛是要达到2万元的销售额,有的团队甚至要求销售额达到35万元才能继续晋升,这对她来说太难了。
微商的没落
然而,微商很快就走到了由兴盛到衰落的分水岭。
2018年6月,《电子商务法(草案)》第三次审议稿将“小微商户”纳入电子商务经营范围。2019年1月1日,《中华人民共和国电子商务法》正式实施。小微商户若想继续经营,需申领个体工商户营业执照或公司营业执照。
在严格的政策监管下,不少微商品牌被取消或被罚款。随着2020年疫情的爆发,社交类APP的流量红利逐渐触及天花板,以及直播电商渠道的兴起,微商圈开始走向没落。
短视频时代,直播电商的兴起,加速了电商的“去中心化”;直播间的“低价”也让微商的优势消失殆尽。
原来的微商大军也意识到了这一点,张婷和老公也在2020年6月进军直播间,第一场抖音直播交易额就达2.56亿元。
2019年,楚瑞雪与辛巴在北京鸟巢举办了盛大的婚礼“演唱会”,邀请了成龙、邓紫棋、胡海泉等明星参加。随后,辛巴对产品进行了直播带货,两个多小时销售额就突破1亿元。之后,楚瑞雪安心当上了辛巴的“幕后女人”。
与此同时,在日益严格的监管下,不少从事传销的微商也受到打击。
在“金字塔式”微商圈,发展代理商才是成功的关键,而不是卖产品。微商代理商“零门槛”加入团队后,需要不断发展“下线”来卖货,这种销售模式也很容易被当做传销的“幌子”。
河南豫龙律师事务所律师付建认为,微商并非变相传销,只是有些人利用微商平台进行传销。传统意义上,微商与传销最大的区别在于,微商卖的是实体商品,而传销卖的是“微商”的噱头。微商不需要别人交入会费,而传销需要入会者交入会费。微商的收入来源于卖出商品,而传销的收入来源于招人入会并收取返利。
曾被称为“微商巨头”的摩恩国际,2016年其代理商共收受商品100亿元。2018年7月,人民日报点名摩恩国际,质疑其“涉嫌传销”,随后这家大型微商企业轰然倒塌。
2021年,张庭和丈夫旗下的达尔威也被查,此外,今年还有十多个微商品牌被处罚或主动注销公司。
2021年11月30日晚,龚文祥在自己社交群发布致群员的信,表示将解散老楚店俱乐部社群,退出微商行业。
朋友圈里的微信商家去哪儿了?
微商圈变了,曾经充斥微信圈的中小微商也纷纷离开。
“微商早已消失,”王莉说。“90%以上的微商都退出市场了。”
有从微商转型做直播的人,但王力不认为这是人人都能干的工作。据他所知,“只有最顶尖的人,才做过直播电商”。王力决定转型做私域流量,他认为这种模式“客户黏性更高,也是卖商品和服务的结合”。但目前他还没想好卖什么。
吴文目前从事的是推广代理工作,他不需要囤货,只需要给商家“卖关系”,帮商家引流,却能获得70%以上的销售利润。
吴文解释,他的平台通过小红书、微博等渠道监测消费群体,为各类产品提供有急需、有购买意向、有购买力的精准潜在消费者。微信商家的促销内容会通过客服推送给潜在消费者,消费者如果对产品感兴趣,就会添加微信进行咨询、下单。
吴文给《财经天下周刊》发了一张推广产品图片,其中“微信精准推广”包含四个套餐,最低价280元,实际可推广500人,预计完成转化人数在40-100人之间;最高价套餐为980元,实际可推广3000人,预计完成转化人数在200-420人之间。
2020年4月,无法升级的小岳退出了其经纪平台。
一位业内人士告诉《财经天下》,微信商业模式的本质是“传销”,晚入场者很难通过这种方式“致富”,大多数人还是会面临亏损,退出市场。同时,微信商业销售的产品在市场上竞争力不强,“这种模式本身不具备形成正向闭环的条件。”
(应受访者要求,王莉、吴文、小悦均为化名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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