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辛巴从快手直播消失的60天里,流量和钱都去了其他地方。一批主播脱颖而出,成为头部主播。美妆账号“余大公子”近一个月涨粉超300万,销售额超7.12亿元,总粉丝数突破1500万,成为头部美妆主播。相比之下,辛巴家族的美妆主播“十大飘凉”粉丝数则高达1700万。
与此同时,快手在港交所的聆讯后资料显示,2020年前11个月,快手电商GMV(总交易额)达3326.82亿元,其中仅10月及11月就达1285.82亿元,超过上半年整体GMV。而第三方数据平台比呼看看的数据显示,2020年前三季度,辛巴家族10位核心主播累计总GMV约122.61亿,仅占快手同期GMV的6%。
这些数据让外界感觉到并不像传言的那样:快手电商就只有辛巴家族。
快手和辛巴的关系有些微妙。
辛有志在过去一年里成功“破圈”,受到社会更广泛关注,并与薇娅、李佳琪一同跻身全网电商商品销售额前三名。
他的团队还在广州建立了自己的品牌和供应链。一些电商行业资深从业者认为,辛巴“把平台该做的事情都接手了”——供应链是电商的命脉。更重要的是,快手很难不警惕辛巴家族高黏度的粉丝,粉丝总数已过亿,尤其是在上市这个敏感的时间点。
即使辛巴家族2020年的GMV可能只占快手整个电商市场的6%,远低于外界认为的占1/3甚至“一半”的市场,但一直以“全民惠及”为核心价值的快手,仍在努力提升中小主播在生态中的地位。正如快手电商营销中心负责人张一鹏所说,他们的想法是:“可能一个中级主播的销量不可能超过辛巴、李佳琪、薇娅,但十个主播加起来,体量绝对比过去大。”
为了解快手电商真实的生态,《晚点LatePost》采访了部分中小主播以及快手电商相关负责人。
现在机会不只属于顶级主播
24岁的女孩程琪琪觉得,这四年就像是重温了高三那年。精神高度紧张,生活节奏紧凑,每天早出晚归,追逐着代表“成绩更好”的数字。不同的是,高三那年暑假就结束了,估计接下来的几年程琪琪还要努力。
推动这一切的,是每天下午2点等待在她快手直播间的7万多名粉丝,以及他们的购买力。
为了准备直播,每天(包括周末),程琪琪早上8点起床化妆,然后驱车一小时来到广州白云区的明口化妆品厂。每天,她直播间销售的数千种产品都会从这里发货到全国各地。上午10点半到11点之间,程琪琪会吃完一天的第一顿饭。她早已习惯,但只有在认真聊天的时候,才会感叹:“早餐不是早餐,午餐不是午餐。”
直播的节奏和时间要尽可能精准把控:一款产品的最佳时长是5到6分钟,一旦超过这个时间点,“它的消费转化率会迅速下降30%”。一些快手电商直播运营人员根据以往的数据监测得出了这样的结论。直播也需要人时刻观察观众的言行举止,但听众的反馈是通过评论区实时滚动起来的弹窗文字来展示的。主播要以最快的速度判断某款产品的反响,进而灵活调整销量顺序,这一点很关键。
除了连续几个小时的直播,程琪琪的合伙人兼运营总监阿亮还要求她每天上传一条短视频。短视频是涨粉最直接有效的方法,你要有创作内容的心态,内容越火爆,就能获得越多的新粉丝。
一个主题需要七种不同的方案,最终出来的视频时长不到3分钟,但拍摄至少要半个小时,一遍又一遍的重复,比直播还要枯燥,真是考验意志力。直到晚上七八点,程琪琪才回到办公室,和客服部、仓库沟通,在群里和粉丝互动。凌晨一点,一天终于可以结束。
数据显示,快手电商日活跃用户已突破1亿,活跃商家数突破100万,他们遍布全国大大小小的城市,虽然不如李佳琪、薇娅、罗永浩那么出名,但也凭借高粉丝粘性带来的高购买力,获得了高额回报。
2020年4月,程琪琪跟随团队从淘宝直播来到快手,不到20天就收获了21万粉丝,收入转化也超出预期,团队从4人迅速壮大到27人,粉丝规模达到54万,每天两三个小时的直播销售额能达到15万到20万元。
第一次见到快手账号“MiMi童装源头工厂”主播王欣,是在杭州余杭区森马电商大厦做童装秀直播的时候。
近两年兴起的电商直播热潮,吸引了全国各地无数主播和品牌加入其中,追逐梦想和名气。森马还特意划出两层楼装修成直播间。直播当天,森马对接团队来来往往不下20人,协助主播团队进行数据监控、后台查看商品信息,还有专人把控现场。
镜头面前,王欣语速不快,表达清晰,思路清晰,自信大方。
王欣于 2018 年 6 月加入快手,截至 2021 年 1 月,她拥有近 330 万粉丝。她在上海拥有 5000 平方米的仓库,拥有 100 多名员工,并拥有 5 家工厂,近 1000 名工人配合她的直播间进行生产。在她最近的一次直播中,王欣的单场交易额超过了 600 万。
这已经不再是一场只属于顶尖人才的财富游戏。
像班主任一样教人带货
就在一年多前,2017年,王欣还是平台一名不起眼的主播。
王欣本科读的是油画专业,研究生读的是艺术史专业,做主播之前在上海开过一家民营儿童培训机构,做童装电商直播的时候,她对童装和电商都不太了解。
虽然她已经积累了十五万粉丝,但是当她开直播的时候,在线人数最多也只有三百人,最少也只有一百多人,下单的人更是少得可怜。
货存着手上损失更大,只能亏本卖,“多亏也得亏,少亏也得亏”。80元买的棉袄,卖了20元。白天,王欣在直播间清库存,晚上,回家关上门,她就趴在地上哭。老家的房子卖了,办培训班攒的钱也全部用来还房贷了。“亏了这么多,以后怎么办?”
就在王鑫准备放弃的时候,快手正式调整了平台对于电商直播的战略定位,这也给这些中小主播带来了希望。2018年2月,快手电商部正式成立。6月,快手店铺正式上线,在店铺里就能直接发布商品信息,省去了每次直播开播都要重复劳动,释放了部分主播的生产力。
2019年6月,快手在北京组织了一场平台最有影响力主播的分享会。当天,在快手位于西二旗的北京总部的一个阶梯式会议室里,数百名主播几乎占满了整个房间,有做服装的,有做美妆的,有做零食的,覆盖了所有小众领域。
王欣对这次交流会十分重视,临行前买了新包、新鞋,穿了“有生以来最正式的衣服”。当时她怀着二胎,挺着大肚子,走进会议室时,在一众穿着休闲服装的主播中显得格外显眼。
快手电商服装运营师张宁(化名)一眼就注意到了她:“她看上去很努力、很用心。”在了解到王欣的高学历背景和人生经历后,张宁决定把她做成一个“标杆案例”,鼓励中小主播走向更优质、更多元化的路线。
张宁告诉王欣:快手平台需要多元化的内容生态,需要不同类型的主播,既有传统的批发摊主,非常接地气,也有专业性强、知识性强的主播。“如果有你这样,有强标签、高学历、跨行业背景的主播,会很有意思。”张宁说。
对于王鑫的困境,张宁也给出了解决办法。根据经验,童装行业的主播和客源都集中在湖州,不仅同质化程度高,而且客均价低(只有三四十元),主播们很容易打价格战争夺流量。而身处上海的王鑫在服装价格上没有竞争优势。“可以走差异化路线,带上客均价更高的品牌商品”,张宁说。
交流会上,快手电商还安排了质检部、法务部、运营部、市场部等不同部门的工作人员对主播进行培训。让她印象深刻的是,快手员工说,视频长度不能超过15秒。她以前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视频中啰嗦了这么多,而且视频很长,最长的有5分钟多。
王欣觉得自己收获颇丰。一回到上海,王欣就开始调整内容,每条视频只讲一个重点。张宁也一直和她保持联系,经常提醒她:“王老师,拍段子前把头发弄好一点”、“化个妆再拍”。平台办销售节时,张宁也会提醒王欣:粉丝涨幅总是突然的,销售节一定要参加。这种有人一直帮你的感觉,让王欣觉得“挺神奇的”,“就像班主任在教孩子”,她说。
重点扶持中小主播,不计成本投入
快手愿意把一部分宝贵的流量让给中下游,是希望平台能成为一个生态丰富的电商社区。“我们对中小主播的投入是没有上限的。”快手电商营销中心负责人张一鹏说。
一段时间以来,快手电商一直受到外界“头部主播占主导”的认知困扰。其实,不只是快手,淘宝直播、抖音直播也面临类似的境况:头部主播垄断了平台最优质的资源和大部分流量,还贡献了很大一部分营收。
快手觉得自己有机会与众不同。据快手电商负责人余霜介绍,快手的主要流量和转化都集中在10万到100万粉丝的主播身上,100万到1000万粉丝的主播数据表现相对较低,1000万以上粉丝的主播GMV和流量占比就更低了。“我们是顶上的明珠,但再怎么耀眼,也不可能那么高。”
依赖超级头脑并不健康。
商业化能力强的头部主播,自营模式流畅,货源充足,粉丝黏性高。相较之下,中小主播不依托平台力量难以接触到品牌资源,弱势品牌在头部主播面前也缺乏谈判筹码,双方匹配度不高。
一开始,王鑫的粉丝群很小,只有三五十万,品牌对她关注不多,她的选品订单经常排在其他主播后面,拿到的货都是剩余库存。在快手的帮助下,王鑫与森马旗下童装品牌巴拉巴拉建立了联系,并在该品牌上海门店做了直播。
那一次,王鑫单场销量超过100万,超出预期。一周后,品牌方又让她带了一批新款,销量比第一次还好。经过两三次成功的尝试,巴拉巴拉和王鑫签下了一年的合作协议,王鑫还拥有优先选货权。
在快手看来,打破头部主播的“寡头垄断”并没有外界想象的那么难。“一方面是流量,受众流量足够大,意味着需求有多样性;另一方面,平台要从供给端满足多样性,主播也要多样化。只要做到了这两方面,你肯定不会成为寡头,因为没有一个生产端、主播能满足所有的需求。”余霜说,“头部主播不可能掌控那么多的货,还是要相信中国的供应链水平。中国有哪个公司、哪个人能真正垄断所有供应链?”
2020年,快手电商平台成立了官方分销库——好货联盟,通过引入大量品牌商和分销商,让没有销售能力、没有选品能力的主播也能带货。后端的供应链、履约、服务、工装等部分全部由快手完成,主播只需要“卖”一下,就能完成一场直播,大大降低了主播的电商门槛。此外,中小主播还享受“技术服务费豁免政策”,即GMV在10万以下的中小主播,只需要向快手支付1%的手续费。“意味着,只要你是小本生意,我都会扶持你。”余霜说。
说到扶持政策,那些策略如串珠般环环相扣。张一鹏列举了好几种。在快手内部,每一种策略都有特定的名字。比如“新店破零计划”:通过组织号召店铺参与平台电商活动,补贴流量包,加速新店破零营收。“商业顾问”:相当于卖家的上帝视角,可以看到自己店铺的用户端、商品端、交易端、营销端的细分数据,还会形成数据分析,给出优化建议。
2020年10月,王欣在快手电商组织的“巡回拜访”交流会上认识了余霜。快手派出了20多人的小团队,把不同地区的主播叫到一起交流。很多主播问的问题都很尖锐,连王欣都看不下去了。
会上,王欣还提出了一个问题:主播开户的时候,她可以看到主播有多少钱,她觉得这类数据比较敏感,这是职业主播才会遇到的小问题,让王欣没想到的是,开完会一周后,这个问题就解决了。
张一鹏告诉《晚点晚报》,从2020年起,快手就按照区域、产业带建立商家社群,线上线下组织商家,让他们能及时和平台沟通。2021年,也会重点做好商家的组织、招商、服务和培训等工作。
经过一年半的精细化运营,越来越多的中小主播成长起来。
最大限度地提高“老铁经济”的财富创造效率
作为短视频和直播内容社区,快手拥有独特的“老铁文化”氛围,也建立了强大的社交特性和私域流量。用户与主播之间的高互动性带来强烈的信任感,为快手的电商变现提供了天然的基石。
直播间里的“老铁”们不仅贡献了直播在线时长和商品交易量,还对自己喜欢的主播进行反复消费。快手向港交所上传的最新数据显示,截至2020年9月30日的9个月里,快手电商不仅实现了2041亿元的GMV,平均复购率也超过65%。
这意味着,维系直播间的情感纽带,不仅对主播很重要,对平台也同样重要。
王欣在直播间的形象是一位靠谱、热情、知性的妈妈,粉丝亲切地称她为“嫂子”。她花了很多时间揣摩粉丝的喜好,她开玩笑说:“我谈恋爱的时候,从来没有这么用心过。”她每天都在揣摩粉丝的需求,力争“给你推荐50种款式,你会喜欢45种”,更符合粉丝需求的商品,销量也会翻倍。
她在直播间展示食物时,会很仔细地看配方,“哪怕有一点点瑕疵,我都不会卖。”展示服装时,她会留意面料成分。她在直播间里不太可能会用一些晦涩但可能很专业的术语,比如:棉纤维、涤纶纤维,而是会用更简单易懂的语言告诉粉丝:这种材质可能会导致儿童过敏。哪怕只有20%的过敏几率,她也绝不会上架。
近年来,大城市空气质量不好,冬季更是雪上加霜,很多孩子容易患“干性湿疹”。王欣曾咨询过上海一家公立医院皮肤科的医生,了解到干性湿疹的孩子不能用哪些护肤品。王欣在直播间把这些小知识分享给粉丝们,粉丝们觉得她知识渊博、专业,值得信赖。
快手官方也看重粉丝与主播之间的信任。快手电商负责人小谷是这样总结的:有些电商平台说要多、快、好、便宜,但实际上好像没有哪个平台不是多、快、好、便宜。很多时候,各个平台看上去产品多、货源丰富,也“积蓄”了,任何以高价售卖的平台都无法生存。
“所以最后大家打到的分不会有什么本质的区别。”他表示,横向比较,快手的独特优势在于“让人有趣的浏览、放心的选择、放心的买”。
为了帮助巩固主播与粉丝之间的信任,快手还出台了严格的管控措施,推出直播监管工具“匹诺曹”系统。
2020年11月,“匹诺曹”在快手直播间正式“开工”。直播过程中,这套系统会对内容进行风控判断,如果认为主播有夸大其词的虚假宣传,就会向直播间观众弹窗,内容为“主播介绍产品时,你们觉得宣传夸大了吗?”如果众多用户认为是夸大宣传,主播可能“瞬间蓝屏”——即实时断音、90%画面被遮挡,15秒左右强制断播。同时,平台会通过文字提醒主播注意其售卖行为。
如果同样的情况出现三次,平台就会要求主播给直播间观众读一句话,类似于:“我知道现在有很多看直播的朋友,很多人都觉得我刚才是在演戏。对不起,我的表现太夸张了。”如果主播被提醒多次仍未改善,经过核实,发现确实存在虚假宣传,也会受到扣违规分的处罚。
维护直播间的健康,本质上就是维护“老铁经济”的基石——信任。
在这样信任的关系下,主播和粉丝之间会互相关心。王欣生二胎的时候,曾短暂休息了几天。节目开播时,满屏都是粉丝的留言:“嫂子,快去吃补血药,不吃我们不买。”
从“不专业”到“专业”
培养1000个小主播带来的收益远大于只拥有一个超级主播。“包括卖普通产品的中小主播,我觉得未来都有可能进行分销。我一个中级主播可能卖不出去辛巴、李佳琪、薇娅这些大牌主播的销量,但如果我有10个主播加起来,体量肯定比过去大。”张一鹏说。
2019年快手启动“K3”行动一年后(即2020年春节前达到3亿日活跃用户),张一鹏感觉“整个公司都变了”。在位于北京西二旗的快手电商总部采访时,《晚点晚报》记者也感受到了团队的快节奏和紧张感。办公室里的工位排列紧密,过道上堆满了食品、饮料、服装等品牌送来的样品。
张一鹏告诉《晚点LatePost》,根据第三方数据,快手主播在电商的渗透率将从2019年的4%提升到2022年的20%以上,“我们看到的是一个几十万亿到几十万亿美金的市场。”
快手提交的招股书显示,截至今年6月30日,电商收入占比不到3.2%。直播收入占比68.5%,较去年同期下降18.4%。增长的是商业化,增长了15.3%。接近快手的业内人士对《晚点LatePost》表示,快手电商主播的广告收入都分配给了商业化部门。照此推理,电商带来的收入可能比招股书显示的比例还多。事实上,在过去的两年里,快手一直是商品交易总额排名第二的直播电商平台。
2020年1-6月,快手电商平台GMV为1096亿元;平均每秒有2场电商直播;涌现出“余打公子”、“李炫卓”等由MCN机构培养的专业主播,以及“哇哇”、“咪姐”、“超级丹”等一大批从线下或传统电商转型而来的主播。
11月5日快手116购物狂欢节期间,快手主播于大公子单场直播收入3.68亿元,一个月内粉丝增长超300万,销售额突破7.12亿元,总粉丝数突破1500万,仅比辛巴家族美妆主播“十大飘亮”少200万,跻身快手美妆主播前三。
因为快手对中小卖家的支持力度足够,程琪琪在早期能够快速积累粉丝,刚入手时账号每天有近百万的曝光量,她也愿意通过官方渠道“粉丝头条”(主播们也称“小火焰”)购买曝光流量,用于推广自己的短视频和直播间。
商家购买流量曝光是众多中小主播增加粉丝的重要方式,支付购买流量成功后,根据快手的算法分配机制,商家的内容更有可能出现在发现页、关注页或本地页的推荐位置。
2020年4月到7月,程琪琪团队主要用这个功能推广账号,高峰期一天能拍7条段子,一天最多能涨3万粉丝。快手每天还会给程琪琪的账号发曝光券,直播报道后也有流量拉升。程琪琪还积极参加月度排行比赛,争夺百亿补贴,这成为她涨粉的重要途径。
好机会就在眼前。王鑫每月收入的一半以上都用来买粉丝,规模达到几千万。疫情期间,因为坚持每天直播推广,粉丝数量从15万涨到30万。“以前根本不敢想象会涨到这个程度。”
但王欣心里还是有些着急,她的危机感很强,直播带货让她心里紧张得如弦。
在上次采访中,王欣不禁感叹自己“好像错过了一波粉丝增长潮”。当时正值双十一购物节刚过,各大主播都停播发货,王欣忙于直播,忽略了买粉丝推广。“我好后悔啊”,她说得就像一个备考时犯了一点小错误的学生。为此,采访前,她在办公椅上沮丧地躺了好久。
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王欣此刻的焦虑,她说:“你看看你身后那些200多万粉丝的人,他们可能一夜之间就超越了你。”
这正是她所走的路。
-鳍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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